“五十九刺”定穴探微*

孙丽英,史周晶,史周莹,石雪华,董清华

1.黑龙江中医药大学,黑龙江 哈尔滨 150040;

2.长春中医药大学,吉林 长春 130117

“五十九刺”是《灵枢经》中记载的治疗热病的重要方法,但原文缺少对这五十九个穴位的确切说明。此外,在后代的诸家注解中,五十九穴也各不相同,且未做详细解释,令人莫衷一是。这种定位上的争议影响了现代临床和研究对该操作方法的具体应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针灸临床治疗热病的发展。因此,本文主要对《黄帝内经》《黄帝内经灵枢注证发微》等相关理论进行文献研究,通过对王冰、杨上善、马莳、张志聪、张介宾等人对“五十九刺”的认识和理解,并结合解剖分析、文字考证等方法对“五十九刺”定穴进行文献探析。

“五十九刺”最早见于《黄帝内经》,在《素问》刺热篇、刺疟篇以及《灵枢经》热病篇中均有记载。书中对其定位及适应证已有记载,为治疗热病提供了较为详细的理论依据。《灵枢·热病》中虽然记载了“五十九”穴的大致部位,但穴位详细定位并不明确。经文献研究发现,诸医家在注解《黄帝内经》时,对于“五十九刺”的穴位数及具体定穴也见解不一。

1.1 “五十九刺”代表的穴位数“五十九”在《黄帝内经》中出现过两次,即《素问》气穴论篇、水热穴论篇中的“五十九穴”,以及本文所研究的“五十九刺”。“五十九穴”所涉及的五十九个具体穴位在《素问·水热穴论》中有明确的记载,但对于“五十九刺”是否是具体的五十九个穴位,在诸家注解中却存在争议。对于“五十九刺”所代表的穴位数,在历代文献中主要存在两种说法:其一,“五十九刺”是固定的59个穴位;
其二,“五十九刺”不是具体的穴位数,仅指代大概的数。

《灵枢·热病》言:“所谓五十九刺者,两手外内侧各三,凡十二痏;
五指间各一,凡八痏,足亦如是;
头入发一寸傍三分各三,凡六痏;
更入发三寸边五,凡十痏;
耳前后口下者各一,项中一,凡六痏;
巅上一,囟会一,发际一,廉泉一,风池二,天柱二[1]”。若仅按字面意思相加,只有五十八个穴位。对此有两种不同的解释:第一,马莳[2]、张志聪[3]、张介宾[4]、黄元御[5]等认为,问题源于“发际一”处,“发际一”应为前发际和后发际,加之共五十九穴,甚至在《灵枢悬解》中,黄元御直接记为“发际二”。第二,周学海[6]则认为,“耳前后口下者各一,项中一,凡六痏”中,“凡六痏”这三个字应当放置于“项中一”的上面,即两耳前、后各两个穴,口两角下各有一个穴位,加起来亦是六个穴位,这样总计正好是五十九穴。这两种观点虽不同,但均是在“五十九刺”为59个穴位的前提下定穴。

《黄帝内经太素》中,杨上善则注解为“手足内外之侧,及手足十指之间,入头发际一寸,左右合有十(疑衍,或[十]前脱[四]字)六处,更入三寸,左右合有十处,耳前后口下项中有一,巅上有一,合有七处……又数刺处,乃有六十三处,五十九者,以举大数为言尔[7]”。此外,林亿校注时指出,“巅上一”的下文在王冰注解的《灵枢经》中有“囟会一,发际一,廉泉一,风池二,天柱二”十五字。按此计算,《黄帝内经太素》所记载的“五十九刺”穴位数达70穴,故提出“五十九者,以举大数为言尔”。在杨上善看来,“五十九刺”中的五十九不是具体的穴位数,仅指代大概的数。《黄帝内经太素》“五十九刺”穴位数见表1。

表1 《黄帝内经太素》“五十九刺”穴位数

仅就穴位数来看,从两种说法对比可见,杨上善认为,“足亦如是”是对前面手外内侧和五指间的补充概括,故比王冰版本的《灵枢经》多出“足外内侧各三”12穴。但是,笔者对于此种说法并不十分认同。首先,“五十九刺”这一术语在《黄帝内经》刺热篇、刺疟篇、热病篇等多处均有所提及,如上文提到的“五十九穴”就代表治疗水气病的五十九个具体的穴位,那此处也应当是治疗热病的五十九个具体的穴位。其次,若真如杨上善所说,“五十九”仅仅只是一个大概的数,那为什么不是其他的数字?再者,《黄帝内经》中的数字既可以反映其本身所运用的哲学思想,又可以是具备数值含义的实数。数字要首先能代表它自己本身的数值含义,其次才能延伸反映更深的意义。进一步探讨,在中医术数思想中,数字“五”有“五行”“五脏”,源于五行说,代表着五行思想;
“九”有“九宫”“九野”“九窍”“九星”等,也有人持天地至数说,认为九为十基数中最大的阳数;
“十”有“十天干”,也有持十进制的说法。此外还有“十二经脉”、三的倍数“三十六”“三百六十”“八十一”等,其背后都蕴含着深刻的哲学思想。如果“五十九”只是大概的数,是一个象征,那作为术数思想中的一部分,其背后应该反映更深一步的哲学思想,但目前来看,“五十九”应该仅仅代表数值本身的含义。

综上,在《黄帝内经》中前后文语境对照以及中医术数思维的支持下,“五十九刺”代表的是具体的五十九个穴位。

1.2 “五十九刺”的具体定穴因“五十九刺”的穴位除巅顶、廉泉、风池、天柱、囟会是经文明确表示出来之外,其余经文表达的意向过于笼统,在《黄帝内经》中并未有具体的介绍,所以在历代医家注解中便出现了不同的说法,主要代表有马莳、张志聪、黄元御、周学海、张介宾等,诸医家或对同一部位有不同的认识和看法,或者对同一个部位穴位的选择不同。

对于“两手外内侧各三,凡十二痏”这一条文的解释,主要有两种看法。明代马莳在《黄帝内经灵枢注证发微》中提到:“鱼际在大指内侧,商阳在次指内侧,中冲在中指内廉,关冲在四指外廉,少冲在小指内廉,少泽在小指外侧。或外内廉,或侧,各三,则手有六经,计六井穴,左右手共十二痏也[2]。”《说文解字》曰:“廉,仄也”“仄,侧倾也”,清代段玉裁注解为“堂之边曰廉”,《仪礼·乡饮酒礼》有“设席于堂廉东上[8]”。故在马莳看来,“两手外内侧各三”是指手内侧的“鱼际、商阳、中冲、少冲”以及手外侧的“关冲、少泽”,是手部六经的六个井穴。清代李学川在《针灸逢源》中也引用了这一说法[9],但并未列出详细穴位。此外,在《黄帝内经灵枢集注》中,张志聪[3]认为应当是手内侧的“少商、少冲、中冲”,手外侧的“商阳、少泽、关冲”,分别选自手六经,此后黄元御、张介宾也沿用了张氏的此种说法。对比两种解释,手内侧的中冲、少冲,手外侧的关冲、少泽似无争议,而鱼际、商阳、少商的定穴以及手内外侧穴位的分布有必要加以商榷。

“五指间各一,凡八,足亦如是”。在《黄帝内经灵枢注证发微》[2]《黄帝内经灵枢集注》[3]中均解释为手足每指第三节尽处缝间,然并未有详细的穴位记载。至清代黄元御《灵枢悬解》才出现了详细的穴位记载,即“太阳之后溪,少阳之中渚,阳明之三间,少阴之少府……太阳之束骨,少阳之临泣,阳明之陷谷,太阴之太白……四经左右共计八穴[5]”,此后注释本均承袭此种说法。

“头入发一寸傍三分各三,凡六;
更入发三寸边五,凡十”。这十六个穴位,继马莳提出的足太阳膀胱经“五处、承光、通天”和足少阳胆经之“临泣、目窗、正营、承灵、脑空”后,诸位医家一直继承此观点,未出现争议。而同样是从经络方面定穴的“耳前后”两穴,张志聪选择手少阳三焦经的和髎和足少阳胆经的浮白,马莳、黄元御、张介宾等人均选择足少阳胆经的听会和完骨穴。

“耳前后口下者各一,项中一,凡六痏”。正如前面考证穴位数时提到的,周学海在《内经评文》[6]中解释该处为倒文,原意当是两耳前、后各两个穴,口两角下各有一个穴位,这样才符合五十九个穴位,故以此解释,后文的“发际一”便默认为代表一个穴位。其余医家则认为是耳前后共四个穴位,口下、项中各一加起来共六个,“发际一”应代表前后发际神庭、风府以此达到五十九个穴位数。虽然字面理解没有争议,但对于“项中一”这一穴位有三种不同的认识,马莳认为是风府,张志聪则认为是督脉的大椎穴,黄元御、张介宾认同是督脉的哑门穴。

“巅上一,囟会一,发际一,廉泉一,风池二,天柱二”。其中多数医家均按原文定穴,不同的是,张志聪提出“囟会一”为上星穴,此前马莳注解为“囟会,上星后一寸”,说明马莳同意囟会穴的存在并指出了具体位置,而张氏却未加说明。张志聪在《黄帝内经灵枢集注》序中谈到:“乃自皇甫士安类为甲乙针经。而玄台马氏又专言针而昧理。”故推测张氏应当对《黄帝内经灵枢注证发微》有所参考,此处许是参考马氏所著时的错误。

综上,历代诸医家对“五十九刺”的穴位定位争议之处主要表现在如下几部分:“两手外内侧各三,凡十二痏”中选择鱼际还是少商,商阳穴位于手内侧还是外侧;
“耳前后口下者各一”中耳前后两个穴位是“和髎、浮白”还是“听会、完骨”;
“项中一”是“风府、大椎、哑门”中哪一穴位,何者更具科学性。笔者试通过解剖知识、文字考证及诸医家思想等方面,对“五十九刺”几部分有争议的定穴进行文献探析。

2.1 两手外内侧各三,凡十二痏《灵枢·本输》言:“少商者,手大指端内侧也为井木;
溜于鱼际,鱼际者,手鱼也,为荥[1]”。依马莳文中所说,取手上六经,共计为六井穴,左右手共计十二穴位,与他所选择的鱼际自相矛盾。再者,井穴能通接十二经之大气,有苏醒厥逆,兼有清热、通络止痛活血之功,临床上用于治疗急症或慢性病的急性发作[10]。因此,手太阴经当于手大指内侧少商取穴,而非鱼际。

此外,则是手内外侧穴位划分不一致。马莳认为,商阳应属“手内侧”,张志聪将其分于“手外侧”。《灵枢·经脉》记载:“肺手太阴之脉,起于中焦……其支者,从腕后直出次指内廉,出其端……大肠手阳明之脉,起于大指次指之端,循指上廉,出合谷两骨之间[1]”。手太阳经和手阳明经两者互为表里,且“经络之相贯,如环之无端”,故手阳明大肠经应接手太阴肺经而起于大指次指内侧。《灵枢·本输》曰:“大肠上合手阳明,出于商阳,商阳,大指次指之端也,为井金[1]”。《针灸甲乙经》曰:“商阳者……手大指次指内侧,去爪甲角如韭叶。”《铜人腧穴针灸图经》《针灸大成》《神应经》均认为,商阳穴在“手大指次指内侧”,也正与《黄帝内经》中手阳明大肠经的循经路线相吻合,故商阳穴应在食指内侧,即“手内侧”。

综上,“手内侧”若为商阳、少商、少冲、中冲,“手外侧”若为少泽、关冲,如此则与原文“两手外内侧各三”相矛盾。通过对《黄帝内经》中经脉循行路线的研究对比,笔者认为,手内外侧穴位当另有划分。

参考现代腧穴定位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标准GB/T12346-2006《腧穴名称与定位》,其中标准腧穴定位的描述采用标准解剖学体位,即身体保持直立,眼睛平视前方,两足并拢,足尖向前,上肢下垂于躯干两侧,手掌心向前(靠近人体正中线的为内侧,远离人体正中线的为外侧)。然而,笔者认为,在《黄帝内经》中,手部穴位定位应改为手背向上(或向前),手心向下(或向后),即尺侧为外侧,桡侧为内侧。如《灵枢·本输》中“肺出于少商,少商者,手大指端内侧也,为井木”“后溪者,在手外侧本节之后,为俞”。两穴对比,则恰好是按此种体位分内外侧,少商在手大指内侧,也即为手内侧,后溪在手外侧。以上表明,古人以具体事物为参照物判断内侧、外侧,与现代解剖学所学的“内尺外桡”正好相反,故“手内外侧”之分,当以手部正中线为界,尺侧为外侧,桡侧为内侧。为分析方便,现将《灵枢经》中穴位分布及经脉循行相关原文录出(见表2)。

表2 《灵枢经》穴位分布及经脉循行

从表2可看出,六个穴位的位置分别是少商在手大拇指桡侧,商阳在手食指桡侧,中冲在手中指桡侧,此三者即位于手内侧;
关冲在手无名指尺侧,少泽在手小指尺侧,少冲在手小指桡侧,此三者即位于手外侧。此结论所列穴位顺序与马莳不谋而合,再者马莳文中有“或外内廉,或侧,各三”,故推测马莳也是按该法理解划分这六个穴位的。故此处的六个穴位当为“手内侧”少商、商阳、中冲;
“手外侧”关冲、少泽、少冲。

2.2 耳前后口下者各一《灵枢·经筋》记载:“手太阳之筋……循颈出走太阳之前,结于耳后完骨[1]”。《灵枢·骨度》曰:“耳后当完骨者广九寸,耳前当耳门者广一尺三寸”。如此可见,《灵枢经》中明显涉及的耳前后两穴应为耳门和完骨。

完骨属于足少阳胆经,《针灸甲乙经》记载其“痎疟,取完骨及风池[11]”“小肠有热,尿赤黄,中脘主之……小便黄赤,完骨主之[11]”“项肿不可以俯仰,颊肿引耳,完骨主之[11]”,指出完骨穴可治疗头身疼痛、颊肿、耳后痛等。《太平圣惠方》载:“完骨二穴,在耳后入发际四分……主风眩项痛,头强寒热[12]”,说明此穴可治头痛、寒热等病。现代临床试验表明,完骨穴具有祛风、清热、宁神的作用[13],由此可以证实,完骨确实有治疗热病之效。

《针灸甲乙经》载:“耳门,在耳前起肉当耳缺者[11]”“其支者,从耳后入耳中,出走耳前,过客主人前,交颊,至目锐眦[11]”。张介宾在《类经》中注解为:“此支从耳后翳风入耳中,过手太阳之听宫,出走耳前之耳门,过足少阳之客主人[4]”。可见,张介宾也认为耳门于和髎先出耳前,故单从位置而言,耳门穴也合适。《会元针灸学》载:“耳门者,肾气朝耳之所入,三焦之原气和于胆之所出。”现代研究发现,耳门穴可以通调三焦、推动脏腑等组织器官的正常活动,是人体化生动力的关键。针刺耳门可以激发三焦经气流通,调整人体整体机能,有通调气机、疏风清热消肿之功[14]。故笔者推测,耳前后两个穴位可能是耳门、完骨。

2.3 项中一对于“项中一”这一穴位有三种不同的认识,马莳认为是风府,张志聪则认为是督脉的大椎穴,黄元御、张介宾认为是督脉的哑门穴。

马莳认为,前后发际分别为神庭和风府,再加上此处风府穴,二者有所重复,则马莳所列的穴位数应当为五十八穴,而非五十九穴。此外,马莳在注解《素问·气府论》中的“项中央二”中说:“项中央二,谓风府、哑门二穴也,系本经。风府,项后入发际一寸,大筋内宛宛中…… 瘖门,一名哑门,在项风府后一寸,入发际五分,项中央宛宛中”。“宛宛”在《释名·释丘》中云:“中央下曰宛丘。有丘宛宛如偃器也”,有“真切可见貌”之意。可见,在马莳自己看来,哑门应位于项中央[15],除风府外,马莳在治疗热病时选“项中”这一部位的穴位应该是哑门。

张介宾在《素问·气穴论》中解释“大椎上两旁各一穴”时指出“脊骨之高起曰椎”,以及“项中央一穴”为风府。此外,在《素问·气府论》中的“项中央二穴”亦解释为风府、哑门二穴,故在张介宾的意识中,并未将大椎作为项中央的穴位。

哑门属于督脉,是督脉和阳维之交会脉。《太平圣惠方》记载,哑门可以治疗头风脑痛,失音不能言,舌急不言,项强不能回顾等病[12],且可配合风府,疏泄邪气。《类经图翼》中有哑门“主治颈项强急不语,诸阳热盛,衄血不止,颈项强折,瘛瘲癫疾,头风疼痛汗不出,寒热风痉[16]”。可见,哑门穴的一个重要的作用为泻热邪,故可用于“五十九刺”中来治疗热病。

综上所述,结合《黄帝内经》前后文语境对照以及中医术数思维可知,“五十九刺”代表的是具体的五十九个穴位。针对马莳个人的理解,结合少商与鱼际的临床主治分析可知,“手内侧各三”中,手太阴肺经的取穴当为少商。此外,通过对解剖体位和《黄帝内经》中穴位分布描述的对比研究可知,《黄帝内经》中手部的内外侧与现代解剖所认定的“内尺外桡”正好相反,故“两手外内侧各三”的六个穴位当为“手内侧”少商、商阳、中冲;
“手外侧”关冲、少泽、少冲。现代临床研究认为,完骨具有清热功效,耳门具有疏风清热消肿之功,哑门可以泻热邪,故这些穴位对于临床热证的治疗具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结合马莳、张志聪、黄元御、张介宾对《黄帝内经》的注解,在研究《黄帝内经》相关热病理论和《针灸甲乙经》相关经脉腧穴的认识基础上,得出“五十九刺”具体穴位如下,见表3。

表3 “五十九刺”具体穴位名称与分布

千百年来,《灵枢经》中的针灸治病思维及治疗方法为临床提供了良好的指导意义,备受历代医家重视。但因《黄帝内经》非一人一时之作,且年代久远,故对于其部分模糊的概念有必要重新探讨研究,并在临床加以实践验证,从而促使中医针灸系统逐渐完善,进而更好地服务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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