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欣，吴健皓，闭璟珊，郑敏，韦正吉，邹联斌
（广西壮族自治区动物疫病预防控制中心，广西南宁 530001）
布鲁氏菌病（brucellosis，以下简称布病）是由布鲁氏菌（Brucella）感染引起的一种人兽共患传染病，是世界性公共卫生问题之一。我国将其列为乙类法定报告传染病、二类动物疫病。广西已将布病列入每年的动物疫病监测计划，要求对5 月龄以上的猪、羊，8 月龄以上的牛进行布病监测。广西是布病二类地区，在辖区内不开展布病免疫工作，检出抗体阳性动物均被认定为感染动物，均应对其强制扑杀并无害化处理。
2021 年6 月广西某县在开展布病集中监测时发现一养殖户羊群存在布病血清学阳性。经进一步追踪调查，共检出布病阳性羊116 只，涉及2 个乡镇3 个行政村10 个养殖户，怀疑当地可能暴发了羊布病疫情，随即开展了流行病学调查。
1.1 病例定义
1.1.1 疑似病例 2020 年6 月以来，某县羊群中，发生流产、产死胎、子宫内膜炎、乳腺炎、关节炎之一的母羊和发生睾丸炎、附睾炎或多发性关节炎之一的公羊。
1.1.2 确诊病例 经平板凝集试验（RBT）和试管凝集试验（SAT）序列检验为布病阳性的病例。
1.2 调查范围与方法
1.2.1 调查范围 包括阳性场点及其周边养羊户。
1.2.2 现场调查 通过问卷调查、现场访谈，了解阳性场户的饲养管理、免疫、引种调运、发病等基本情况；
实地察看阳性场户布局，了解疫情空间分布情况。
1.2.3 实验室检测 对阳性场户及流行病学关联场户采集血清样品，采用RBT 进行初筛，对筛检的阳性样品用SAT 进行复核[1]。结果判定依照国家标准《动物布鲁氏菌病诊断技术》（GB/T 18646—2018）进行。
2.1 总体情况
2021 年6 月22 日，某县在布病集中监测中，从养殖户A 的羊群中检出11 只阳性。据养殖户A反映：其未从省外引进过种羊，也未发现有母羊流产现象，但存在其饲养羊与周围养殖户羊混群情况：2020 年11 月，邻村一养殖户的努比亚公羊曾窜入其羊场混养几天；
2021 年2 月，同村和邻村另外2 个养殖户各有1 只公羊窜入其羊场分别混养32、63 d。据调查分析，此起疫情并非单点散发，有传播扩散的可能，随即对周边相关羊场户开展布病排查和全覆盖监测，对全县其他场户开展抽样监测。截至2021 年9 月底，全县共调查了89 个羊场户6 131 只羊，采集羊血清3 517 份，其中10个场户的116 份血清被确诊为阳性，场阳性率为11.24%，个体阳性率为3.30%。
2.2 阳性场点情况
2.2.1 地理分布 10 个阳性场户分布在该县相邻的2 个乡镇3 个行政村4个自然屯。其中：甲乡竹梅村2 个（养殖户A、B）、龙窝村1个（养殖户C），乙镇古楼村5 个（养殖户D—H）、古楼村2 个（养殖户I、J）。阳性场点分布见图1。10 个阳性场户共存栏羊989只，采样927份，检出布病阳性116份，个体阳性率为12.51%（表1）。
图1 阳性场点地理位置
表1 布病阳性场点基本情况
2.2.2 发病情况 2020 年6 月，当地疫病控制中心曾对养殖户羊群进行过布病集中监测，未检出阳性。在10 个布病阳性场户中，只有养殖户E 的3只母羊从2021 年2 月开始陆续出现流产现象，其余9 个养殖户的羊群没有出现母羊流产、产死胎以及子宫内膜炎、乳腺炎和公羊睾丸炎、附睾炎或多发性关节炎等现象。
2.2.3 免疫情况 该县羊群均免疫过口蹄疫、山羊痘、小反刍兽疫和羊“三联四防”疫苗。另外广西是布病二类地区，辖区内不开展布病免疫工作。
2.2.4 饲养管理与调运情况 该县山羊养殖户基本上采取上山放牧饲养方式。其中竹梅村和古楼村地域相连，草场共用，存在羊群混牧和公羊共用情况。10 个阳性场户均未从省外引进过种羊，近半年也没有向外县销售调运羊。2021 年2 月养殖户C 收购了本县乙镇古楼村一养殖户清场销售的32只山羊。
2.3 疫情扩散风险
该县按规定将阳性山羊扑杀并无害化处理后，对阳性场户进行了定期跟踪监测。2021 年12 月21日，从古楼村新厂屯的两个养殖户（I、J）羊群中检测出28 只布病阳性羊，其中养殖户I 5 只、养殖户J 23 只。经问询调查，这两个养殖户的羊当时在山地放养，没有全部回栏，导致全群监测时漏检。这10 个阳性场户近半年没有向外销售调运羊只，检出布病阳性羊后，对6 个养羊户的羊全群扑杀，并对污染场地进行了清洗消毒，对剩余的4 个养羊户进行了跟踪监测并及时扑杀了阳性羊只。经规模排查，只在与羊贩运人员（以下简称羊贩）有流行病学关联的10 个场户中检出布病阳性羊，在其他羊场没有发现布病。因此综合判定，此次疫情向外扩散的风险较低。
经访谈阳性场户和当地基层兽医工作人员得知，乙镇古楼村一羊贩不仅从事贩羊生意，也在其家中养羊。该羊贩2020 年10 月19 日到外县收购了一养殖户清场销售的12 只山羊，其中11 只送到屠宰场宰杀，剩下的1 只努比亚公羊带回自家羊场混群饲养，后该公羊被检测出布病阳性。
2021 年1 月，该羊贩将努比亚公羊转卖给养殖户J；
2021 年2 月，又将自己饲养的全部32 只羊清场卖给甲乡龙窝村的养殖户C。另外，该努比亚公羊也曾到邻村的养殖户A 和本村的养殖户G的羊群中混牧。
2021 年6 月22 日，养殖户A 的11 只羊被检出阳性；
6 月30 日，养殖户G 的14 只羊被检出阳性；
7 月2 日，养殖户J 的32 只羊（包括该努比亚公羊）被检出阳性；
7 月9 日，养殖户C 的3只羊被检出阳性。其余6 户布病阳性场户均与阳性养殖户A、G、J 有羊群混牧、公羊串群等流行病学关联现象。该起布病疫情的可能传播途径见图2。
综合流行病学调查和实验室检测结果，推断这是一起输入性并扩散的山羊布病疫情，外县的养羊户很可能是此次疫情的源头，并通过羊贩购入的努比亚公羊造成疫情扩散，但由于该羊场羊群已被清场处理，无法确定。溯源调查结果显示：羊贩于2020 年10 月 19 日引入公羊，后被检出布病阳性；
该公羊11 月到养殖户A 的羊场串群，2021 年2 月养殖户E 的公羊窜至养殖户A 的羊群，随后养殖户E 的3 只母羊陆续出现流产。这在时间上符合布病流行传播的时间节点。
本次布病疫情暴发的主要原因是，养殖户生物安全意识薄弱，在引种过程中，未按规定申报检疫导致引进感染动物，不按规定对调入动物实施隔离饲养。这也是广西近年来牛羊布病疫情发生的主要原因[2-3]。
病畜和带菌动物是布病的主要传染源，病原主要通过动物及动物产品流通而跨区域传播。为做好源头防控，防止畜间布病跨区域传播，农业农村部公告第2 号要求，除布病无疫区、无疫小区、净化场，以及用于屠宰和种用乳用外，跨省调运活畜时，禁止布病易感动物从高风险区域（免疫区）向低风险区域（非免疫区）调运。但近年来，仍有部分养殖场户引种时不检疫，从高风险区引种，以屠宰名义引种，或引入活畜后不按规定进行隔离饲养，因而大大增加了布病传入风险[2]。广西羊养殖集约化程度较低，农村散养多，大多采用户外放养模式，存在草场共用、羊群混牧、公羊共用等现象，这显著增加了布病扩散传播风险。
图2 病原传入及可能的传播途径
本次疫情警示，养殖户的布病防控知识和生物安全意识有待提高，动物防疫部门的监管力度有待加大。这需要动物防疫部门不断强化宣传教育，一方面提高养殖户的生物安全意识，使其尽量避免共用草场、混群、借用公羊；
另一方面要提高其依法落实防疫主体责任的意识，依法规范引种、调运动物等行为，严格守法经营，加强隔离饲养、疫情报告和规范处置[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