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省武陵山片区县域乡村经济韧性测度及时空格局演变研究

姚 爽,商兆奎,刘艺璇,郭 慧

(吉首大学 商学院,湖南 吉首 416000)

乡村兴则国家兴,乡村衰则国家衰,乡村振兴是实现我国社会经济高质量发展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我国乡村地区分布广泛,地理地势、社会经济、人文历史等条件各不相同,乡村作为人类生产生活一个重要、复杂的生态系统,会持续不断地遭受着来自外界和自身的冲击。一些乡村在面对冲击时,通过自身内部各子系统的协调运作,减缓了冲击所造成的影响,并带来系统的适应与转型,从而获得更加长远的发展;
相反,一些乡村在面对外来扰动时,由于自身抵抗力较弱,且内部运作不协调,从而导致系统的崩溃、一蹶不振。此时若单纯依靠政府主导的补贴扶持形式,难以触及乡村发展的内生机制,并不能实现乡村真正的振兴[1]。韧性治理作为一种新型的治理理念,它的出现为乡村发展提供了新的研究思路。经济韧性是乡村系统平稳运行的重要支撑和保障,有助于提升乡村在面对外界干扰时抵御、适应和转型的能力,加速实现乡村振兴与乡村可持续发展。

国内外学者关于乡村韧性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其一,乡村韧性影响因素的探讨。Mc-Manus 等学者对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州两个农村地区的115 名农民进行了面对面采访,发现当地乡村经济发展、就业岗位、环境条件和人民归属感的提升能增强乡村韧性[2];
Schwarz 等以所罗门三个村庄为例进行研究,发现政府的领导力、村民参与政府工作的能力以及家庭的凝聚力是影响乡村韧性的主要方面[3];
唐任伍等探索了几个案例村在政府、市场资本、乡村集体这三个主体分别主导下的乡村发展成效,发现在乡村集体主导下的乡村比其他两个主体主导的乡村更具有韧性和可持续性[4];
还有学者探讨了乡村政府财政投资模式[5]、产业体系[6]、土地政策[7−8]等对乡村韧性的影响;
此外,还有一部分学者将乡村置于自然因素的扰动下,探讨乡村有效抵御、适应扰动,提升乡村韧性的关键因素[9−12]。其二,乡村韧性多维度指标体系的构建。大部分学者从经济、社会、文化、制度、自然环境等其中的某几个维度对乡村韧性进行综合测度[13−15],杨新军等则从集体记忆、居民生计多样性、系统适应能力三个维度选取指标对社区韧性进行评价[16]。乡村韧性系统由多个韧性子系统组成,其中乡村经济的发展状况,特别是乡村振兴战略实施成效、经济可持续发展能力主要由其经济韧性子系统来体现。李玉恒等以河北省典型县域为例,从韧性发生学的视角,通过构建“压力—状态—响应”模型对乡村经济韧性进行测算并分析,以此提出推进传统农区城乡融合发展的路径[17];
段进军等通过构建县域经济韧性指标体系和乡村振兴指标体系来评价江苏省县域经济韧性与乡村振兴的发展情况,探究二者耦合协调水平及类型,并分析其空间自相关特征,提出二者融合发展的路径[18]。

整体来看,国内外关于乡村韧性的研究尚处于起步阶段,尤其是将视角聚焦于民族地区、脱贫地区的相关研究仍显薄弱。湖南武陵山片区是典型的民族脱贫地区,经济社会发展水平相对滞后,部分乡村农户生计仍在低水平徘徊,导致脱贫发展的主体根基不够稳固,缺乏应对各种复杂风险的韧性能力[19]。一旦遭遇自然灾害或系统内部平衡状态被打破,乡村将难以维持自身经济平稳发展,巩固脱贫攻坚成果和乡村振兴的有效衔接势必会受到冲击和影响。因此,本文以湖南武陵山片区这一民族贫困地区为研究对象,34 个县域单元下的乡村社会为研究场域,在系统综合学界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对其经济韧性进行综合评价,厘清乡村经济建设的短板和弱环,进而为各个区域乡村振兴战略的精准决策和精准发力提供参考借鉴。

(一)研究区域与数据来源

1.研究区概况

武陵山片区是《中国农村扶贫开发纲要(2011—2020 年)》中确定的14 个集中连片特困区之一,它包括湖北、湖南、重庆、贵州四省市相交地带的71 个县(市、区),湖南武陵山片区位于湖南省的中西部,共包含37 个县(市、区),土地面积9.27 万km2,占湖南省总面积的43.8%。为保证各评价单元的一致性,剔除了地市三个市辖区,以湖南省武陵山片区3 个县级市、26 个县、5 个自治县共34 个县级行政区作为研究对象,具体如表1 所示。

表1 研究区包含情况

2.数据来源

湖南省县级区划矢量数据来自国家地理信息局,统计数据来源于《中国县域统计年鉴》《中国农村统计年鉴》《中国林业和草原统计年鉴》《湖南省统计年鉴》《湖南农村统计年鉴》以及各县级行政区的统计公报、政府报告和所属地级市的统计年鉴,对于个别缺失数据采用相邻年份数据补齐。此外,行政区划以2019 年湖南省行政区划为标准。

(二)研究方法

1.指标体系构建

以往研究大多用某个与GDP 或就业率相关的指标来反映一个地区的经济韧性[20−21],但是这种衡量方法太过单一,通过阅读大量国内外经济韧性测度的文献,本文决定采用综合评价体系来评价县域乡村经济韧性。虽然目前在经济韧性指标体系构建上没有形成统一的标准,但是为了尽可能保证指标体系的合理性与规范性,将以往文献的经济韧性评估维度及各维度的相关测度指标进行了比较、归纳和整理,同时结合数据的可获得性、测度体系的全面性以及所研究地区的特性,最终确定湖南省武陵山片区县域乡村经济韧性的评价指标体系:区域经济系统是由自然子系统、环境子系统、经济子系统、人文子系统组成的一个十分复杂巨大的复合系统[22],故乡村经济系统的韧性可归纳总结为生产韧性、生活韧性、生态韧性三个维度(表2)。生产韧性主要从所研究地区总体经济生产概况来测度,包括该地区总体经济的生产力、吸引力,通过人均GDP[23]、工业化水平、资本投入、产业效益[24]、产业结构[14]相关指标来进行衡量;
生活韧性包含该地区居民经济条件、社会发展动力、抵御风险能力等,具体通过居民经济状况[24]、政府财政状况[23]、就业状况、教育水平及社会基础设施建设现状[14−15]来进行测度;
而生态韧性主要反映研究地区的生态压力与生态污染,指标包括农用化肥使用强度[15]、森林覆盖率[25]、人口压力[24]。

表2 县域乡村经济韧性评价指标体系及权重

考虑到各二级指标的单位与正负存在差异,因此先采用极差标准化法进行归一化处理,消除这些差异产生的影响;
再运用熵值法确定各层级指标权重,最后运用多因素综合评价法计算乡村经济韧性综合评价值。

2.空间分析法

县域乡村经济韧性空间关联性可通过探索性空间数据分析(ESDA)进行探究,其可分为全局空间自相关分析和局部空间自相关分析,其中全局莫兰指数测度县域乡村经济韧性在整个研究区域内空间相关性的总体趋势,其计算公式如下:

式(1)中n为研究区域所有地区的总数,Di为地区观测值,和S2分别为观测值的均值和方差,Wij为空间权重矩阵。全局Moran’sI的取值范围是从−1 到1,且其绝对值越大,说明在整个研究区域内正向或负向相关性越强。观察研究区内县域乡村经济韧性聚集的具体位置,运用局部Moran’s I进一步判断,其计算公式如下:

(一)县域乡村经济韧性空间格局与演化特征

1.乡村经济韧性水平总体提升但差距扩大

随着脱贫攻坚目标任务的逐步完成与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湖南省武陵山片区发展迅速,各县级行政区乡村经济韧性水平总体提高(图1),韧性均值由2010 年的0.202 8 提升到2019 年的0.348 7,通过自然断点法将各年经济韧性值划分为低韧性、较低韧性、中等韧性、较高韧性、高韧性这五个等级,各时点均值均处于中等韧性。与此同时,各县域之间的差距正逐渐扩大,从2010 年的0.265 4 扩大2015 年的0.397 9 再到2019年的0.407 1。

图1 2010—2019 年湖南省武陵山片区县域乡村经济韧性评价值等级分布

2.乡村经济韧性空间分异特征无明显变化

2010 年处于相对高韧性和较高韧性县域单元共11 个,除冷水江市、涟源市、新化县、隆回县、洞口县、洪江市、溆浦县、沅陵县成块分布外,还有吉首市、石门县、慈利县分散分布;
相对低韧性、较低韧性单元共13 个,主要在研究片区西部一线交叉分布(图2 a)。2015 年处于相对高韧性和较高韧性县域单元下降至6 个,冷水江市、涟源市、新化县三个县域单元聚集分布,吉首市、洞口县、石门县零星分布;
相对低韧性、较低韧性区上升至19 个,占全部研究单元的56%,其中,较低韧性区主要在桑植县、龙山县、永顺县以及会同县、绥宁县、靖州苗族侗族自治县两块聚集分布,相对低韧性区主要吉首市周围呈环状分布(图2 b)。2019 年相对高韧性和较高韧性研究单元共8 个,仍然主要聚集在冷水江市、涟源市、新化县周围,吉首市、石门县零散分布;
相对低韧性、较低韧性区共17 个,主要呈块状分布于怀化市与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的大部分县域(图2 c)。总的来看,近十年湖南省武陵山片区县域单元乡村经济韧性空间分异特征无明显变化,呈现东高西低、自东向西韧性递减的分异特征。

3.所有县域单元乡村经济综合韧性均实现正增长

通过计算2010—2019 年乡村经济韧性差值(图2 d),发现其空间分异情况与前三个时点经济韧性值分异情况基本一致;
统计年间乡村经济韧性值增加显著的有冷水江市、新化县、安化县、隆回县、洞口县、石门县六县市,其经济韧性值增加超过0.2,但冷水江市和洞口县在统计年间生态韧性出现略微的负增长,生态环境仍旧是该地区质量转型发展过程中最大的短板;
乡村经济韧性值增加幅度最小的县域单元主要聚集在吉首市周围,其经济韧性值增加小于0.1,各维度韧性值虽增幅较小,但均大于零。总的来说,研究区所有县域单元在统计年间乡村经济韧性均实现了正增长。

图2 2010—2019 年湖南省武陵山片区县域乡村经济韧性空间分布格局及差值

(二)县域乡村经济韧性空间格局关联分析

利用ArcGIS 软件计算2010 年、2015 年、2019 年湖南省武陵山片区县域乡村经济韧性全局Moran’sI指数(表3),结果显示湖南省武陵山片区县域乡村经济韧性Moran’sI指数均大于0,即存在显著的空间正相关,虽然19 年相较15 年Moran’sI指数略微有所下降,但从总体来看空间集聚性是明显增强的。

表3 湖南省武陵山片区县域乡村经济韧性全局莫兰指数

局部空间自相关值Moran’sI反映了一个研究单元与其周边单元的相关程度,运用ArcGIS 进一步对局部地区集聚和异常值进行分析(图3)。2010 年,高高聚集区集中于新化县、冷水江市、涟源市三个县域单元,高低聚集区分布于吉首市和沅陵县,低高聚集区只在新邵县,低低聚集区只分布于永顺县;
2015 年与2019 年集聚情况完全一致,说明各县域单元之间乡村经济韧性相对值趋于稳定,且没有出现低高集聚区,其中高高集聚区增加到5 个县市,说明韧性水平相对较高的县域单元对周围邻近县域单元具有一定的带动作用,高低聚集区仍然分布于吉首市和沅陵县,低低集聚区集中于永顺县、龙山县二县。总体来看,聚类主要为高高集聚,低低集聚区域相对较少,县域乡村经济韧性正向集聚程度增强;
异常值主要为高低异常分布,后期不存在低高异常分布,说明乡村经济韧性水平低的县域周围没有韧性水平相对高的县域起带动作用。

图3 2010—2019 年湖南省武陵山片区县域乡村经济韧性值聚类图

(一)结论与原因分析

本文以湖南武陵山片区为例,综合采用熵值法、空间相关性分析等方法对湖南武陵山片区县域乡村经济韧性时空格局演变进行研究,揭示其时空分布内在规律,得出如下结论。

(1)基于自然断点法划分的五个韧性等级,2010 年、2015 年、2019 年3个时点的乡村经济韧性平均水平中等;
同时,各县域单元之间乡村经济韧性的差距逐步扩大,相对高经济韧性水平的县域单元减少,相对低经济韧性水平的县域单元增加。

(2)统计年间研究区乡村经济韧性的空间格局无明显变化,韧性水平总体呈现出“东高西低”的空间分异格局,韧性水平相对高的县域单元主要在县级市(冷水江市、涟源市、吉首市)及部分周边县。此外,从统计年间乡村经济韧性增幅情况来看,增长幅度大的县域单元主要集中在安化—新化—冷水江—隆回—洞口一线。

(3)全局空间自相关分析表明,湖南省武陵山片区县域乡村经济韧性在空间分布上的集聚特征显著,总体来看集聚程度明显增强。纵观片区聚类及异常值变化,统计年间出现低高异常分布向高高集聚转变,至2019 年只存在高低异常分布。

基于评价结论对湖南省武陵山片区县域乡村经济韧性时空演变原因进行进一步分析。整体来看,自国务院批复《武陵山片区区域发展与扶贫攻坚规划》之初至2019 年,湖南省武陵山县域乡村经济韧性提升显著;
但同时也使得各县市之间发展差距逐步扩大,县级市基础设施相对更齐全、生态文明建设更加完善、社会服务水平相比更高等使得县级市具有更高的发展速度。同时,统计年间高高集聚范围以涟源市、冷水江市为中心向周边县域扩大,这主要是因为冷水江、涟源市作为片区重要的县级市,与周边县域联系紧密,带动周边县域发展,使其生产、生活、生态韧性等方面都有所提升,而高低聚集区范围十年来并未发生变化,仍分布于吉首市和沅陵县,说明单个县市带动压力巨大;
同时也说明乡村经济韧性水平高的县域数量还不够多,乡村经济韧性水平较低县域仍占多数,韧性水平高的县域单元辐射带动作用不够强,仅覆盖周边地区,稍远地区难以受益。

(二)对策建议

针对上述研究结论以及湖南省武陵山片区县域乡村发展现状,提出以下对策建议。

1.因地制宜地促进乡村经济韧性稳步提升

湖南省武陵山片区县域乡村可大致分为三类:农业型、旅游型、资源型。湘西州的大部分县域乡村属于农业型,土壤肥沃、土地资源广袤,盛产黄金茶、椪柑、猕猴桃等等,这一类型的县域乡村具有代表性的农业特产,可增加农产品展销会、直播带货等销售渠道售卖特色农产品;
这些县域单元在大力推进第一产业发展的同时,还要适当发展第二、三产业,增加工业产值、注重生态韧性的保护提升。像凤凰县、新宁县、城步苗族自治县、洞口县等具有良好自然生态环境的旅游县域,主要从生产韧性和生活韧性方面提升整体经济韧性水平,在打造特色旅游区、完善旅游设施的同时,还要注重当地的道路建设、医疗设施建设。石门县、安化县、新化县、新晃侗族自治县等这类具有丰富的自然资源的县域单元,产业结构较为单一,在保障生产韧性的前提下,需完善提升生活、生态韧性,注重生活设施建设,同时还要打造绿色生态空间,营造良好的生态环境。

2.优化产业结构,建立高效生产模式

湖南武陵山片区大部分县域乡村存在劳动力不足、资源短缺、产业动力不足等现象,一方面,需集中利用生产要素、配置高效的生产组织和确定合理的规模结构等发展措施促进乡村地区的内部空间优化,部分县市经济韧性水平相对较高、发展相对较好,自身在增进与地市经济联系、提高乡村资源利用效益的同时,应发挥好示范、带动、桥梁作用,加强与片区其他县市的交流与联系,促进片区协同发展;
另一方面,各县域需创造有利的投资政策和营商环境,加强法治与公共服务建设,提高投资效率和回报率,为县域吸引更多的社会资本。

3.加大政府基础设施投入力度,提升人民生活水平

整体来看,湖南省武陵山片区县域乡村基础设施建设还不够完善,尤其是位于片区西部的大部分县域,生活韧性普遍偏低。一方面,政府应注重当地教育资源的引进、教育场地的建设、教育水平的提升,加强对农村子女的义务教育,为县域的经济发展提供充足、高质量的人力资本;
另一方面,政府应加大对乡村医疗基础设施建设、乡村交通基础设施建设的投入,改善信息通信条件,为乡村经济发展提供强有力的硬件设施,缩小城乡差异,促进城乡一体化发展。

4.注重环境保护与污染防治,保护地区生态环境

经济发展不应以生态破坏为代价,乡村经济发展的同时也不应忽视对生态的保护,尤其是资源型、农业型的县域乡村。因此,一方面要加大对生态保护红线管制力度,保护农业耕地和森林资源,注重化肥施用强度,完善乡村污染防治体系;
另一方面,控制产业准入,制定重点生态区、农产品主产区产业准入的负面清单,鼓励绿色产业发展,推进农村电子商务加快发展。

本文基于生产、生活、生态三个维度对湖南武陵山片区县域乡村经济韧性进行综合测度,揭示了县域乡村经济韧性时空分异特征,对认识片区县域乡村经济韧性空间分布与变化、促进乡村可持续发展具有一定的指导作用。此外,本文也存在不足之处:一是生态韧性指标仍存在改进的空间,二是乡村经济韧性评价体系的划分不够突出影响韧性的关键因素,未来还可基于自我适应能力、创新转型能力、抵御风险能力这三方面能力对县域单元的乡村经济韧性进行测度并探讨县域乡村经济韧性的影响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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